南寧童裝品牌批發衣服
上海作為南北交通樞紐,毗鄰火車站的七浦路則成為輻射華東地區的集散地。十多年前,七浦路被稱為“cheap road”,是人們的淘寶勝地。
淘寶的誕生不僅搶了零售生意南寧童裝品牌批發衣服,還摧毀了代理生意,廠家還要什么代理,自己開個淘寶店,自己發貨了。
作為物業方的商場也在試圖改變。2013年,上海七浦路的圣和圣改造,2015年凱旋城也重新裝修,去年聯富跟著重裝完畢。秦建云供職于聯富服飾市場運營部,他明白市場向商場化發展是必然趨勢,“不轉型一定會死掉,沒有人再愿意在臟亂的市場里買東西”,但轉型能否成功誰也不知道。
彼時,在北京,著名的動物園服裝批發市場(簡稱“動批”)的疏解工作已經進入收尾階段,11月30日,動批最后一家服裝批發市場東鼎商城也閉市了。至此,動批地區11個批發市場和1家物流公司全部完成關閉,動批成為歷史。
而曾經為全國其他服裝市場提供貨源的廣州服裝批發市場,除了名氣最大的白馬服裝市場、紅棉服裝市場等少數幾家經營尚不錯外,其他小市場也在苦苦煎熬中。即便是白馬服裝市場,其租金和往年相比也不可同日而語。
包括興旺所在的七浦路服裝批發市場在內,這些傳統服裝批發市場,此刻都面臨著寒冬的考驗:活著還是就此消失;而活著,要怎樣才能擺脫困境?
上海的七浦路服裝市場最早興起于上世紀七八十年代,剛剛改革開放,“那時交通不發達,南邊的衣服到北方去,上海成了中轉站”,在七浦路一家市場工作了十多年的盧強(化名)介紹說。
2000年前后,在“馬路入市”政策號召下,一批來自浙江溫州、福建等地的商人買下了七浦路的地塊,前后建造了12個服裝市場。以河南北路為界,東面屬虹口區,有兩個市場;西邊的10個市場屬原先的閘北區(現在的靜安區),總建筑面積30多萬平方米,一度匯聚了七千余家服裝店鋪,上海周邊的江蘇、浙江,乃至安徽、山東等地的服裝零售商們都是七浦路的常客,外界估計七浦路區域一年服裝交易額最高曾達到50億元。
樊德貴是七浦路市場資深的老板之一。作為上海本地人,樊德貴家的老房子就在七浦路上。上世紀90年代,尚在外企上班的樊德貴將七浦路的店鋪租給別人賣服裝。“那時一年的租金是十多萬,但他們賣服裝一年掙的比這個多很多倍。”
于是,看得眼熱的樊德貴辭掉了工作,決定下海一博,轉行服裝批發。新七浦市場2001年開業,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樊德貴一口氣拿下了10個鋪位。
“那時好像什么都能賣掉,做服裝也不需要什么眼光。”雖然此前并未接觸過服裝行業,但樊德貴的轉型異常順利,“周邊都是做服裝的,耳濡目染我也知道他們在哪兒進貨,去了廣州住到酒店,大家一聊,還能互相介紹貨源。”當時的服裝市場采用代理制,樊德貴跟著外地同行很快拿下一些服裝廠的上海代理:“2005年是巔峰期。”
“不用擔心賣不掉,就是擔心搶不到貨。”樊德貴回憶說,那個時候自己每天都蹲點廣州負責搶貨,店鋪從早上四五點鐘就開始發貨,“上午9點鐘基本就可以打烊了。”他每天每個店鋪的流水至少有一兩萬元,而且利潤可以達到30%。
“一些老板確實賺到很多錢!”盧強見證了市場最興盛的時候。十年前,七浦路的老板們每年可以賺上幾百萬元。去年,新七浦市場四樓的店鋪公開出售,一些大鋪的總價超過千萬,業主一次性就能付清。
2008年,淘寶 B2C 淘寶商城上線年,雙十一購物狂歡節誕生,如今已經發展成為最重要的購物節。今年雙十一當天,天貓、淘寶總成交額1682億元,毫無懸念的再刷新紀錄。
五樓的男裝主要由妻子在打理,掛職上海新七浦市場商會會長的樊德貴,現在大多數時間都呆在商會辦公室里接待來客,順帶看看股票。“生意好的話,我到店里幫幫忙,但現在也沒有這個需要。”
七浦路也曾試圖轉型做線上,但并不成功。“他們已經習慣了做批發,做電商還要花錢請人做頁面,做客服,這邊商品剛掛到網上,說不定回頭就已經被別人拿貨拿走了。”盧強所在的市場也有一個線上交易平臺,但現在交易基本已經停滯。
淘寶的誕生不僅搶了零售生意,還摧毀了樊德貴們的代理生意:“廠家還要什么代理,自己開個淘寶店,自己發貨了。”
一方面是電商沖擊,另一方面是市場被分流了。“現在各地的市場太多了,杭州有杭派,武漢有漢派,常熟依靠工廠也建立了批發市場,深圳現在有些更高端的服裝批發市場。”一名上海的服裝店老板說。
而近鄰上海的杭州和常熟兩地,因為自身有制造產業鏈支撐,成本更加低廉,加上當地政府的支持,近幾年批發市場反倒發展很快。早年從樊德貴那里批貨的江蘇、浙江、安徽、山東的零售商們,現在自家門口也有服裝批發市場,再不用跑到上海來了。
以剛剛關閉的動批來說,有數據顯示,最熱鬧時,動批年營業額達到兩百多億元,日均客流量超過10萬人次。而如今的動批市場日均人流量不到1萬人,加上自2014年北京市執行《新增產業禁止和限制目錄》以來,動批市場內商戶兩年多保持“零增長”。
而動批所以被整體搬遷,主要原因還在于其作為物流和集散中心的定位,已經對北京的城市環境造成負擔,與北京城市環境治理出現沖突。
和已經撤離的動批相比,地處上海市中心的七浦路服裝批發市場,何去何從更加迷茫,它也比以往任何時候和周邊顯得更加格格不入。
七浦路區域屬于靜安區蘇河灣核心區域,毗鄰高檔樓盤華僑城蘇河灣,往南是全球頂級酒店寶格麗酒店。而七浦路上的大多數市場,仍然保留著十多年前的破舊、臟亂形象。
“拆遷,十年前就說了,”每個七浦路人現在對拆遷已經沒有任何恐慌,“拆不掉。”拆不掉的原因是,七浦路的十多家商場,大多數以小產權為主。以新七浦市場為例,剛開業時,大部分店面已經出售,去年四樓最后一批店面也出售給小業主。早年幾十萬購買的店面現在已經升值至幾百萬元,“很多人的身家性命都在里面,這要怎么拆?”
正是受制于小產權分散,自上而下的轉型動力越來越弱。在七浦路周邊,幾乎每隔幾十米就會有一處金屬柵欄。前往批發衣服的人只能扛起小推車才能通過柵欄,這被認為是一種人為阻礙。早年,大巴車規定不能進入市場周邊馬路,但并沒有人管理;現在車輛管理非常嚴格,大巴車徹底消失后,生意更加清淡了。
而樊德貴說自己并不是典型的七浦路老板,七浦路很多老板都是溫州人,他們大多以家族為單位,習慣在艱難時刻抱團打拼,甚至轉型自救。
裴爽是2004年海寧皮革城對外招商引資時,從東莞來到這里的。她開玩笑地說,“我是看著它(皮革城)從小到大,現在……快到從大到無了。”今年,為了節約成本,她不再為顧客提供免費的包裝袋了。
李繼鴻在海寧開了一家皮草工廠,在皮革城也開店,但現在他大部分時間都不在海寧,而是為了銷售奔波在各地。他對租金變化體會挺深:“五年前,100平方米的店鋪租金要200萬以上,現在四五十萬就能拿下。以前天南海北的人坐飛機、坐火車去海寧買皮草,現在一個電話或者微信,加上快遞就能搞定,去市場的人越來越少了,有的時候店里的員工比顧客還多。”
“蛋糕都給分沒了。”裴爽說,剛開始海寧皮革城去外地開發市場時,作為批發商的她很開心,“我們等于是跟著去吃蛋糕。”可是當市場越來越多后,她發現不是那么回事了。
作為海寧皮革城的開發商,海寧皮城的業績也明顯受到市場的影響。剛剛發布第三季度財報顯示,當季營業收入為3.44億元,比同年同期下降22.4%;凈利潤為4789.13萬元,比上年同期下降54.12%。海寧皮城此前在中報中稱,今年上半年物業租賃及管理實現收入5.92億元,同比下降16.91%,原因是“為維護成熟市場的繁榮穩定,讓利于商戶,部分市場商鋪的租賃單價局部下調所致”。
作為物業方的商場也在試圖改變。2013年圣和圣改造,2015年凱旋城也重新裝修,去年聯富跟著重裝完畢。秦建云供職于聯富服飾市場運營部,他明白七浦路市場向商場化發展是必然趨勢:“不轉型一定會死掉,沒有人再愿意在臟亂的市場里買東西。”但轉型能否成功誰也不知道。
凱旋城去年開業后,將市場名稱改為“首爾時尚中心”,現在主打年輕、時尚,出租率達到了九成以上。
今年8月,圣和圣在3樓開辟了一家商場直營店,希望通過零租金的方式吸引更多設計師入駐。圣和圣的副總經理張麗偉介紹說,“我們通過銷售扣點的方式寄售設計師品牌,這樣設計師可以零門檻入駐我們圣和圣最好的位置。”這些設計師不局限于韓國,也有來自本土的設計師。但必須通過3個月的考核期,否則會被市場淘汰。圣和圣希望未來可以將這個直營店拓展到外部商場,從而實現再次轉型。
“未來七浦路將不再是10年前便宜貨和批發的集散地,而是蘇河灣集時尚創意、休閑娛樂于一體的綜合性消費生活空間。”張麗偉覺得這條路更適合七浦路的發展。
但溫州商人薛立業和張余安覺得,那已經不是七浦路服裝批發市場了,他們是不會去這樣的商場的。他們的擔憂不是毫無根據。在北京另一處服裝批發市場——大紅門,老牌市場天雅女裝和新世紀大廈已經完成轉型升級,形成以創意設計、時尚發布和互聯網+體驗購物中心為特色的新業態模式。轉型升級后,兩家市場商戶數減少過半。